零度藝術 白露 2010(一)
文/林幸珍
清早電話那端是遠在美國北卡的纖維作家，透過聲音互通，我們建立誠信及合作內容。人與人之間其實僅隔一條聲線或眼神的感情，牽絆著透過我們各自不同認知習慣，重新理解的各個生命意義，纏磨我們誠信互通機制。
有很多合作案只憑誠信直覺而促成，就算合作之間有利益關係也無損交情，所謂零度經濟是商界常用的串聯，只談合作角度，不比合作高度，但是通常精彩的是，這關係反而是場賽局，競賽標的各有不同定調，換句話說，那默契有深奧奇妙謬力雙贏境界。
孔子說「道不同，不相為謀。」興趣志向相同的夥伴才能在「道」上談合作連結，這是件難事。「道不同」指立場、利益、觀點不同者避而遠之，不相為謀。「台灣」目前的拼布環境生態，我們都非常了解。羨慕頂尖大師的成就過程；名師們成名之路順遂是台灣拼布粉絲們夢想的追星意義。則是，期待自己也能「並肩而展」在同一個舞臺上。舉目國際有名大師們，都不是定位在工作室教學，而是展場。這個定位問題我20年前觀察到了，也是我努力的動力。國際各國學習拼布的環境各自不同，就我觀察的結論是「建立作家個人創意品牌成就與社會互動和貢獻。」沒有「不同道」之說，或拜學在哪位老師名下；即使是，時下流行的系統教學，均無相關，如果把思維角度放在展現國家文化成就上更為自己經歷提升高度，也增添我國文化氣度。羨慕國際自由度極高的良性競爭空間，所以我們要努力改善自我，只是有人「笨的可以」為台灣爭取策劃展出舞台，亦如此簡單而已。
感覺上誠信與距離無關。2009年策劃國際藝術拼布大展時，與九個國際作家連繫均需在極短時間取得雙方互信。回想當時，曾引發國際間熱門話題：台灣在哪裡？他們有能力辦展嗎？單是作家與作家間的國際討論，和國際協辦單位與社團之間也互相提問，台灣什麼時候有能力辦國際展？這樣的「雲端交戰」長達半年，那時的我日以繼夜身處在被質疑言論中，心力倍受考驗。
這是一場將自己掏空的賽局。策展中我處理每一個連結的人、事、物之誠信立場全由一人承擔。雖然最遠及最難的作家們始終明白，這是一位同樣是拼布作家所策劃大型計畫，為她的國家而辦的展。除此之外，什麼都是未知數！可貴的是我取得大家認同，願意參加的作家有64位，147幅作品，9個國家，同時贊助展出經費(龐大的策展募款也是難以承受之事)。
從計畫策展起，所體悟的簡單道理是「從腦到心的距離最遠」。堅信執行它「找出台灣最有自信的原創拼布，出版它，引薦它，為它留下台灣曾有的紀錄，走出國際。」這樣的決心在腦海裡長達十年，不間斷的增強自己實力，宛若「使命感」般堅守不放。然而，當它持纛之時，盡有如江郎才盡般乖戾苦磨，心力交瘁。考驗著我的耐心與能力，面對台灣拼布界幸得厚愛，沒有冷眼看待；煎熬著我，遭時不遇，遺大投艱，該項確實有逆轉、空轉苦無支援及勇氣。此時難以筆述，無處用心的挫折感。
究竟為何…而做(展)呢？這是參展國際作家們迭接來信的問題，但是台灣拼布界不曾有這樣的提問，這國內、外參展態度迥然不同之處正是我們披心努力的關鍵。就算最終事與願違；將自己掏空、虛脫滅空，能爭取到不愧對自己及支持的大眾，贏得國際信任，留下的只有焠鍊後的自己也罷！說老實話，策劃大展雖給予很多學習課題，從困難中找答案的精采，不曾感慨和後悔，只有感激不盡，這是我的榮幸。精采演出總有幕起幕落，尚不知作家們會不會、願不願意再給觀眾「續集」？所幸我們在2009國際藝術拼布世界成功為「台灣拼布」出擊，天佑台灣！
經驗提醒著我「要學會贏很簡單，想學通認輸不翻臉才難，若能想清楚輸在哪裡，找到答案更難。」唯有實際踏實付出的人才能感悟一切。人生每一段故事都是零度啟始，如同賽局，或贏或輸都是自我成長。這個真理就是「你的心，決定了你的眼界。」
P.S.本文在2009年大展之時，因時間急迫來不及編排作品集上「序文」，在此補述當時策劃的原初。
攝影/佩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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